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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拉威初體驗 張耀維

張耀維  (2009/07/08)
     
非洲和尚慧禮法師在馬拉威認養 216名孤兒以及興建阿彌陀佛關懷中心的事,記者都早已知道,但是關心歸關心,卻從來沒想到要去一探究竟。雖然禮師父好幾次提到要不要去看看,但記者只要想到「瘧疾」兩個字,就支吾其詞的不敢答應。尤其得知禮師父乃至本空法師都是在馬拉威「註冊」成為非洲人 (慧禮法師說不得瘧疾不算真正的非洲人) ,心裡對瘧疾的陰影真的是老生怕怕。


台語俗諺說:「串驚串著」,記者越怕去,因緣卻越要記者非去不可。

五月間某天,禮師父約見,希望記者幫他寫一份企劃書,目的是要把他在馬拉威阿彌陀佛關懷中心的所做所為寫出來,讓護持的信眾明白善款是如何被運用。講完後師父就搭機去馬拉威了。一週後師父回到南非,記者竟迷糊的跑去說,「師父,企劃案我怕寫不好,乾脆寫一本書好了!」原以為慈悲的師父會說「那就不必了」好讓記者有台階下,哪知師父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的寫了五個字給記者並說這是書名,記者一看「拔劍拓大荒」,當場傻眼,莫非師父早就知道記者這條路非走不可?吃了秤錘鐵了心,決心冒著〝生命危險〞跟隨師父去一趟馬拉威。

 

行前諸親朋友提供藥品的有之,奉勸不要去的有之,遠在台灣的老婆大人更是天天伊媚兒過來三叮嚀四交待,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好像要上戰場似的。幸好記者一向勇猛神武,除了怕窮之外沒啥好怕,心想師父都註冊了,咱們這凡夫俗子有什麼好怕的。

 

機場印象

從約堡到布蓮泰 (Blantyre) 飛機只要兩小時,跟去開普敦差不多,可是機場規模可大不同了。飛機從降落到停機坪,短短幾分鐘而已就到啦,從窗外望,一個兩層樓的建築就是航空站了,二樓站滿接機的人,每個人對著飛機猛揮手,不知是跟親朋還是跟飛機揮。

 

下來直接走進入境處,長龍的前面是四個像演講檯的小桌子,那就是所謂海關了!禮師父識途老馬一馬當先的過了關,記者卻排了半天才過,只見師父已拿了行李放在推車上,往外走時,一個穿著傳統袍子的人走過來要檢查行李,他老兄怎麼看也不像是公務員啊,幸好咱們都很合法,便順利與在外頭接機的林瑞祥師兄接上頭。驅車離去前,不禁回頭再看一下這不起眼的建築,不仔細看真不會知道是航空站。

 

真的是風塵僕僕

到了阿彌陀佛關懷中心,正是天乾物燥時節,前往工地採訪時,風沙滾滾,記者的相機與包包沒兩分鐘已塗上一層黃沙,黑色涼鞋已成黃色皮鞋,林師兄說「你們真是風塵僕僕」還真是一點都不誇張。

走到東淨寺後的山丘上遠眺,看到墻紅瓦藍的孤兒院一期工程逐漸接近完工,就會感念十方大眾的共同護持及禮師父的奔波,沒有他們的付出,那一磚一瓦,一草一木,不會傲然成就在這遙遠的非洲窮國度裡。

 

四十年前的台灣

到馬拉威的諸多感想之一 就是,像極了四十年前的台灣。尤其阿彌陀佛關懷中心所在的臨壁(Limbe)地區,竟與記者的故鄉有幾分神似。相同的砍樹做柴火,相同的用大灶煮三餐,相同的打赤腳,相同的點煤油燈,不同的是他們有了一條柏油路,他們有些地方有電及自來水。

 

由於心裡還是怕被蚊子叮到,晚上通常都是七早八早便鑽進掛著蚊帳的被窩裡去,總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。一晚借了辦公室打字,本來文思泉湧的好不快意,突然耳際傳來嗡嗡聲,一隻蚊子居然盤旋不去,一付磨嘴霍霍向老羊(記者屬羊也)之狀,害得記者趕緊匆匆回到房間避難。

 

無私的母親大地

一回騎機車去工地採訪,心裡特別感觸到,我們似乎離開大地太久與太遠了。

憶及幼時大地就是我們的玩具室,泥巴石頭就是我們的玩具,在地上翻筋斗,跌個狗吃屎也只是一嘴泥巴和血吞;小石頭是我們的車車,地上還可以開出一條公路來讓車車走,故意弄點水再架個橋,體會一下車子過橋的情形,就此可以玩上大半天,天黑回家才知身上都是黃泥。長大後,離開了故鄉,進入水泥的世界不再有機會親近大地,村子那唯一的一條路也鋪上柏油之後,與大地就更遠了!

 

騎著借來的機車走在往工地的路上,坑坑洞洞不打緊,還高低起伏,游砂滾石俱在,如果不想車仰人翻,幾乎是每一吋土地都必須敬仰而小心翼翼的通過。記者突然發現自己又回到大地的懷抱,這種多年消失的感覺,隨著幼年時光的浮光掠影都一下湧上心頭。

 

天上飛的蚊子可能帶來禍害,我們常想消滅牠,可是大地卻永遠是那麼無私的對所有人,為什麼我們還是有很多人也想消滅牠呢?看到馬拉威的大地,我想到母親,天底下真的只有母親才會那麼無私的對待子女,任憑自己被踐踏,被濫墾濫挖,可是當子女播種下去之後,她還是不會記仇的回報以成果。

 

鼠串的驚鴻一瞥

早聽禮師父說過馬拉威有人賣田鼠,既有人賣,就表示有人吃。去里隆威的路上,途經一小村落,發現遠遠的路邊有人似忽在賣「鳥梨仔糖」(糖葫蘆也),高舉著一串串「鳥梨仔糖」的小黑人,一看有車過來馬上蜂擁而至,林師兄要我看仔細是什麼?唷!居然那一串串串的不是「鳥梨仔糖」,而是一隻隻帶毛的老鼠,五隻一串賣20塊「刮掐」(馬拉威幣(Kwacha,一鍰約等20元馬拉威幣),換句話說,五隻老鼠還不抵一罐可樂的錢 (可樂一罐25元)。

 

看著一群人在賣鼠串,記者很好奇的是,誰會來買?又這些賣鼠者哪來這麼多老鼠?記者下車時,一群人圍過來以為記者也是「老鼠會」(會吃老鼠者也)的一員,紛紛把鼠串往記者鼻前送過來搶生意,哇咧,記者趕緊停止呼吸,掏出錢告訴他們,只要照相就好。

 

回到車上,看記者一付土包子狀的禮師父開言:「五十步笑百步,馬拉威人吃老鼠,台灣以前有人吃伯勞鳥,有差別嗎?」唉!在師父眼裡,天下蒼生都一樣啊,不管是老鼠,伯勞乃至於雞鴨魚豬牛羊,弒者、吃者有何分別來著?真是阿彌陀佛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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